接着,她抬手打了个手势,跟来的一众仆从便拥上前,三两下将沛柳手脚给制住了。
“曲檀柔,你想作甚你不怕爷怒么”奋力挣扎间,沛柳鬓已乱。
曲檀柔并不答她,自己伸手在桌上倒了杯热腾腾的茶水,又慢条斯理地,自袖囊中取出个小纸包来。
她将那纸包中的药粉倒入茶水中,自鬓上抽了支簪,探入那茶盏中搅匀。
这般动作,沛柳如何还不知曲檀柔想作甚
她骇然大惊“曲檀柔,你我素无恩怨。且就算爷唯一的孩子是我所出,我也并未与你争什么,你何至于这样对我”
“素无恩怨”曲檀柔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在禄定的事,你这便忘了么你与罗印织那几个合着伙欺我,给我吃食中掺秽物,让我来着葵水却被锁在院子外头一整夜,雪天把我房里的炭都扔到雪地里头去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当我不记得”
沛柳急忙辩解“是、都是她们的主意,不干我的事”
“故意将你儿子抱到我房时去,又在夫君跟前污我打骂你儿子,这也是罗印织的主意么”曲檀柔语气极冷“你当我蠢”
求生使然,沛柳当即哀声道“那都过去了,你现下不是日子很好么爷疼你宠你,还要将你扶正,你莫要与我计较了。”
“求你了,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离开爷、离开奉京,自去谋生路,不在你跟前碍眼”
沛柳声泪俱下,曲檀柔却充耳不闻。她仍旧收回眼,去搅拌那落了药的茶水。几息后,她收回簪,将杯子递给玉枝。
见状,沛柳连连后退,死命摇头想要挣脱束缚,奈何那几人劲力大,将她双臂反锁,腿亦压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知是必死,沛柳怒而扬声“曲檀柔,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爷当真稀罕你”
“我告诉你爷说你臭如猪彘、蠢若无脑,还有你那劳什子王爷兄长也是一样的,你们蠢到一起去了”
“你这毒如蛇蝎的贱人爷就是利用你罢了,爷根本不曾喜欢你”
沛柳一边拼命躲着玉枝,一边悍声不停。
而任凭她骂得再凶,挑拨得再真切,曲檀柔却始终是弯着眼在笑,似对她的话毫无反应,只在玉枝多回失利后,斜了玉枝一眼“还不快些这茶若是凉了,我便赏你自己喝。”
玉枝头皮麻,急忙使出吃奶的劲来,与其它仆从一起奋力勒住沛柳,捏起嘴来,给她硬灌了下去。
而待魏言安闻讯赶来时,沛柳已伏于地上,没了声息。
魏言安面色铁青“这是为何”
曲檀柔起身迎了上去,无事人一般温声与他解释“适才我路过这梅院,便打算要进来瞧瞧沛姨娘的,可她不领情不说,反对我语出不敬,我气不过便训了她两句,她竟欲出手伤我。”
听曲檀柔寻了个这般蛮横敷衍的借口,魏言安咬牙“她到底是松哥儿的母亲是我长子之生母”
曲檀柔微微一笑“夫君,松哥儿可以养在我名下,我会对他好的。”说着,她亲昵地挽住魏言安手臂“妾等同于奴,此等欺主刁奴,将她抽筋扒皮亦是应当的,爷说呢”
迎着曲檀柔明显带着试探的目光,透骨寒的示警,自魏言安的头顶一圈圈漾下,他的目光,亦是一寸寸缓了下来“你说得对,都依你的。”
罢了,不过是个榻间玩物,少了这沛柳,他也不是没有其它女子可会。
魏言安转过身,背对着沛柳的尸体,伸臂揽住曲檀柔“可被她伤着何处了下回再有这等事,与我说便是了。这般亲自来处置,脏了你的手不说,你本就身子亏虚,还要分心神来处理这等事,就是冷着了,我也心疼得紧。”
试探瞬间褪去,曲檀柔心下熨贴,欢快娇嗔地回道“夫君放心便是,我无碍的。”说着,她偎在魏言安怀中“我迟些去寻兄长,夫君可要与我一起”
魏言安何尝不想造访庆王府可自打吴白城那事后,那庆王便对他不冷不淡,除了正事外,旁的话并不与他多说,他怕自己跟着去,反而讨扰。
心中转了几转,魏言安语气歉疚“我迟些要去外祖府上,还有事要与他商讨,这回陪不了你了。”
曲檀柔心中甜浸浸的,她无比体贴“无妨,爷去忙你的事罢,我自己去便可。”
庆王府中,采芳拎着加了炭的手炉,掀开贴帘入了内室。
她一眼望去,便见崔沁音正坐在软榻上,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绒毯呆,连眼都忘了眨。
采芳疑惑得紧。
自那日从曲府回来,她们王妃娘娘便是这般模样了,动不动便拧眉出神,一幅魂思不属似为何事所忧的模样,有时她半夜进来加炭,也能见到王妃娘娘是醒着的。
委实有怪得紧,采芳努力回想了下,依稀记得那日在去旧日居院的途中,突然现王妃娘娘身上的的平安扣不见,她便急忙回去寻了。待她回来时,却并未在原地见到王妃娘娘,而是自另一向的小径中,见得步伐凌乱的王妃娘娘。
现下想来,那时王妃娘娘面色有些白得失常,难不成是在自己去寻那平安扣的时候,生了何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