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各司其职,而姜明霄打着呵欠,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娃娃在曲锦萱臂弯中小眼要闭不闭的,偶尔软软地唤声“阿央”,还带着些许鼻音。
见状,徐嬷嬷等人声音脚步都放轻了,生怕吵着姜明霄。
待姜明霄被放上了那张睡榻,苗钧水便落了帘,招呼着徐嬷嬷等人,一道退了出去。
殿宇巍峨,却是四下俱寂。
外头除了那几名哑卫,还有宦侍与宫女守着,只无一人出声响,在那寝殿之内,静得只能听到姜明霄细微的鼻酣声。
窗帘子拉得太密实,寝殿中黑寂得有些过了,曲锦萱知道,小儿子若是中途转醒,定要被吓到。
是以,她轻轻起了身,去到窗边,将毡帘子掀了条缝,让那寝殿之内到底有了些能清楚视物的光线,才回了榻旁。
也正是自那缝透入的光线,这回,曲锦萱见得榻壁的墙上,有一道壁龛,而那壁龛之中,存放着一方木匣。
鬼使神差地,向来无甚好奇心的曲锦萱,这回却探手过去,取下了那方木匣。
匣中,静静卧着几样东西。
最扎眼的,莫过于那卷她也留有的和离书。
那和离书,是她亲口讨要的,落笔的墨,亦是应他的要求亲手研磨的。
那日种种,恍如昨昔。
曲锦萱移开眼,取出纸卷下方的素色信封。
那信封之上,隐约可见一团黑渍,正正盖在夫君亲启四个大字的左半边上。
翻到背面,见得火漆已被启,曲锦萱方知,原来他是读过这信的。
信封里头,铜绿的、勾着一枝重瓣粉白木香的笺纸上,是她亲手写下的家书。字字句句,她都记得清晰。
犹记得那时,他远在宁源,她日夜忧心挂怀,又兼隐约记起上世宁源城中那条莒河,似是在那场洪灾后又有过一回决堤,便想着写封信,隐晦地予些提醒。
制笺时,她其实想问他在宁源可好,想知晓他何时能归
她心中藏着许多嘱咐与问候,可彼时他总对她冷着张脸,临去宁源前还戏谑了她一通,直羞得她满面通红。
因着这些,她心中纠结许久,怕自己写了那信,却遭他嫌弃。
思来想去好几番,她还是壮着胆子,写了那封字斟句酌的家书,托徐嬷嬷寄去了宁源。
因他未曾回信,她便以为他不曾看过
折好笺纸塞回信封内,曲锦萱见得那木匣中,还有只掌心大小的锦盒。
她掀开盒盖,却见里头空空荡荡的,无有一物。
曲锦萱记得,那块无事玉牌并不曾见他佩戴过,而如今亦不在这锦盒中,想来,许是遗失在了宁源。
将锦盖放回时,瞳孔亮了下,见得匣中有银光微闪。
一件件将匣中东西都取了出来,最底下藏着的那物,出现在曲锦萱眼前。
金雀花图样的簪头,嵌着颗小海珠,珠子的成色中等,圆润有余,光泽欠缺。
竟是她久寻不见的、金雀花头的银簪。
经由那支银簪,二人头回见面的场景涌入曲锦萱脑中。
她捏着那簪,闭了闭眼。
许是殿中燃着的安神香过于有效,也许是太过久远的记忆让人脑门子沉,连着鼻子也像被什么给堵住,让她渐渐有些通不过气来。
吸了吸鼻子,曲锦萱放回物件,阖上盖后,将那木匣原样放回壁龛。
接着,她褪了绣鞋,就那般在小姜明霄身侧和衣躺下,不多时,便入了梦乡。
鼻子不通气,人也有些昏昏沉沉。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曲锦萱似感到有双干燥温暖的大掌,抚上了她的脸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