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钧水立马询问道“姑娘,怎地了”
曲锦萱眉头颦起“我戴着的香囊不见了。”
“哟,许是落在路上了。”苗钧水也探着头在周遭觅了一圈,并不见有香囊物件,便道“姑娘您在这处歇着,奴才返回去寻便是。”
曲锦萱歉然“那便劳烦苗常侍了。”
苗钧水“您歇着,奴才这便去了。”
苗钧水走后不多时,本是站在亭柱旁盯着水面呆的曲锦萱,蓦地打了个寒颤。
随侍宫女见了,出声问道“姑娘可是有些冷了”
见曲锦萱点头,且搓着小臂取暖,那宫侍仰目看了眼天“这天儿瞧着要下雨似的,奴婢回去给您取件披风,顺便也将雨遮给拿来。”
“有劳。”
春雨不是说下便下的,酝酿了有一会儿,才开始无声地洒落。
霏霏雨丝飘进亭中,沾衣欲湿。
一开始,雨点只搅乱了湖面倒影,待雨势转大了些,雨脚便在湖中纵情起落,交织起氤氲烟气。
曲锦萱探手出去,看着点滴雨水在自己手心聚成小水坑,又于指缝溢出。
过了小片刻,她收回手,就那般转了脚尖,走到亭中杵着的两名哑卫跟前,目光直直地盯着其中一人“把衣服脱了。”
这般毫无征兆的奇怪要求,直令那哑卫瞳孔都放大了下,胸前的旧疤痕似被火烫到似的,随着急促的心跳而扯紧。
心虚所致,他避开了眼,以身量之差,目光越过曲锦萱头顶,滞滞地直视前方。
明明是哑卫,却装连她的话都听不见。
曲锦萱抿了抿唇,倏地将身子一扭,便离了亭要向外奔去。
将要奔出亭外时,曲锦萱被人自身后给抱着,勾回了亭内。
此时此刻,姜洵怎还不知自己当真早被识穿,他无奈地叹气“病还未好,莫要乱来。”
说着话,姜洵握住曲锦萱方才接雨而打湿的手掌,打算放在自己身上擦干。
曲锦萱死命抽回手,瞪着姜洵“陛下耍人玩么”
小女人呼吸急促,一双清姣姣的美目中满是怒火。
姜洵愣住。
就是和离那日,她也是好声好气与他说话,后来一次次拒绝与他复好,亦是温声细语,莫说质问了,在他的记忆中,就连指责,都没有过半句。
故此时她这样生气,于他来说,还是头一回。
姜洵将曲锦萱的手摁在自己身上,与她解释道“莫恼,不是耍你,我怎敢耍你”
“那是什么陛下以骗人为乐”曲锦萱挣扎“放开”
姜洵怎可能放。他单臂箍紧那截细腰,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中,冷不丁说了句“那两个妾,我当真不曾碰过。”
“我不是说这个。”曲锦萱愠怒不已。
此事,徐嬷嬷早便与她说过了,他明明知晓她问的是什么,却偏解释这些。
曲锦萱另只手撑着他硬实的胸膛,将自己往外推,恨声道“陛下这般是对的么”
姜洵的确知晓曲锦萱所问的是什么,他盯着她的愠容,越将她压向自己,诚恳地认着错“萱萱,我确实不该骗你。可隐瞒于你,绝对不是提防你,也不是对你有所保留,我”
他弯着腰身子前倾,几乎要与她两额相抵,目光炯灼地注视她“你明明心里是有我的,不是么”
男女气力悬殊,既是力不能敌,曲锦萱偏过头,干脆不去看他。
姜洵继续说着话,他眸中激荡着情思与闪烁的微光,声如沉金“倘你当真对我毫无感情,不曾有过动容,玉碟之事你又怎会犹豫若你说只是为了霄哥儿,我不信。”
口头这般笃定,但事实上,纵是比上回有信心,姜洵也不是没有想过,被曲锦萱识破的可能。
他亦清楚,就算一切顺利,不曾被她识破,待手头的大事处理完了,也是要面对的。可此刻,他怀中之人双唇紧闭,连鼻尖都绷着劲,侧颜倔强到仿佛一个字都不想与他说。
心中浮起殷殷焦虑,姜洵慌声认错“我不该拿玉碟之事试探你,是我有私心,是我操之过急了,我、我、你莫要恼,不、你恼我是对的,我”
从不知自己也会有这般言颠语倒的时候,辞拙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姜洵直急到眼尾都洇出一道染红的弧度。
他闭起眼,平复了下心绪,再招来僵立在不远处的苗钧水入了亭内“好生护着。”
苗钧水自然忙不迭应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去寻个落件儿的当口,怎就见得陛下露了真身份,且二位主子好似、好似还闹得不大开心。
春雨逐渐绵密,落在亭外石道旁的芭蕉叶上沙沙作响。
姜洵凝视着曲锦萱的侧颜,目光再由她润泽乌黑的鬓、雪玉般的秀颈,流连到那泛着莹光的耳垂之上。
“萱萱,你不高兴我在你身边,我便离你远些,何时你想理我,愿意与我说话了,我再出现。”
松开曲锦萱之前,姜洵紧了紧她的腕节,与她如此说道。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