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安哭笑不得,“没有赐婚圣旨,咱俩也没可能!”
“那不是说说嘛,你这么较真干嘛?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没看见我这么难过嘛?”
沈绍安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女子的婚事大多身不由己。
他明白章樟的恐慌和无奈,但是皇权至上的时代,圣旨已下,她纵是再不甘,也违逆不得。
莫惟殊,她是嫁定了。
唯今之计,是得给章樟澄清一下清白,否则她就算嫁进临安侯府,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虽然严格说起来,她这也已算是失了清白了。
而且这个事儿,沈绍安多多少少还占着点责任。
沈绍安感觉自己两辈子叹气的次数加起来也没今天多。
哪怕是经常光临的噩梦中,也没被为难成这样。
但是看着章樟慌乱到六神无主的样子,他还是出言安抚道:“好了,别再哭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哭,也已经无法改变。不如赶紧给章叔叔他们去信,让他们尽快来京。”
他得去见见莫惟殊,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得回沈府一趟,找大嫂嫂,让她去一趟临安侯府,跟长公主说清楚事情原委。
不管这圣旨是谁去求的,欺瞒皇上,那可是欺君之罪。
沈绍安长吁短叹,“哎哟你可真是我祖宗。”
章樟哭,“我可不想当你祖宗,只想当你老婆。”
沈绍安火大,“快闭嘴吧你!”
嘴皮子还这么溜,看样子她也没看上去这么排斥这桩婚事,之所以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是担心被人说三道四。
毕竟婚前失身什么的,可是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黑点,章家的名声也会因此蒙尘,甚至还会影响到章家其他出阁和未出阁的姑娘。
至于门第。
章樟既然能与当朝一品护国大将军的嫡子堪配,嫁给临安侯世子,也不算太高攀。
临安侯府原本只是普通官宦之家,只因尚了公主才跻身世家名门,尤其还有那么一大家子奇葩亲戚。
不过以章樟的嘴皮子,估计也吃不了亏。
沈绍安深深觉得:自从章樟来到京城,就触了他隐形的“劳碌”命格。
他怀疑自己可能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两人回了沈府,见了沈夫人,才知道沈夫人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往北关送信,大嫂阆纪玉也已经去了临安侯府。
安顿好了章樟,沈夫人屏退屋里服侍的丫头,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道:“当初你父亲来信说,要给你订这章家丫头……万幸亲事没成……唉!”
沈绍安扑哧一声笑了。
说实话,赐婚圣旨一出,虽然觉得不应该,沈绍安在心里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有种积压多年的存货终于被高价处理掉的感觉。
沈夫人笑着白了儿子一眼,又说道:“你在北关这段时间,逢年过节,摄政王都会派张大人往府里送节礼。更是时常来府上探望你祖母,还遣了太医院院正定期过来为你祖母请平安脉。便是正经的亲戚,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他也算是有心了。”
沈绍安喉头一下子哽住了:他不知道,赫连瑾居然默默地做了这么多事。
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沈绍安起身挤到母亲身边,伸出双臂抱住母亲,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轻轻摇晃着撒娇道:“母亲,以后我和阿瑾,一起孝敬您。”
沈夫人笑着拍拍他的手,长长叹了口气,道:“摄政王的孝敬,母亲可消受不起。只要他能待你好,你们能好好的,母亲,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说着说着,眼圈还是红了,“莫家小世子,比你还小一岁……如今也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