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一群蝼蚁有什么好庇护的。
妖骨冢向来弱肉强食,弱者也不过是强者储备的食粮,若供奉不上新鲜的灵肉,便要用自己的肉作为供奉。
他知道人类世界并非如此野蛮,可这些所谓宗门,也不过是在换皮行事罢了——
传授弟子修行,再让这群低境弟子为自己办事,为自己搜罗资源,供奉自己修行,一朝登天。
这才是这世间宗门的本质才对!
哪有将将登天的仙人,为保佑一群蝼蚁而不顾性命的事情?
这岂不是倒反天罡?
而圆海则凝眉继续道:
“只可惜你们选错了路。
将我们留在此处,最后被拖死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但江秋皙没有回答她,只再递出一剑。
这一剑与此前分毫不差,仍然没抱着与他们玉石俱焚的打算,不是冲着他们性命而来,偏是要消耗他们的灵气。
圆海惊怒。
难道这江秋皙,真的只是要将他们二十余灵境拖在此处,供那群所谓的门人子弟逃之夭夭么?
她,乃至眼前的鹿鸣、侯星海,三个尚还年轻,尤有未来的灵境修士,竟当真愿意耗费毕生功力,乃至性命,去换一群人境、地境的蝼蚁匆匆几十年的时光?
他们难道不想登临大道,飞升成仙了么!?
“不、不可能!”
圆海决不相信,眼前的三个魔头竟是这般‘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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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定还有别的谋划!
“就让我亲自看看,你们的孽障!”
他不假思索,手中念珠忽而扬起天边,化作禅杖。
那禅杖似有山高,直冲穹空旭日,圆海身上的袈裟亦闪烁梵文,化作金光,犹如拄杖盘龙附着其上。
他喉头滚动,念诵天音阵阵,灵台之中,万千功德倾泻而出,
“罪业因缘故,失乐及乐想——
便让我这罪业杖,好生瞧瞧你们的毕生罪业!”
那罪业杖势若排山倒海,自穹空劈落,不染凡间纤尘,却结结实实凿入了三人心头。
圆海自知,这关乎心灵的一杖,足以击碎这三人虚伪的假面,将她们心中的罪业,那为人不齿的勾当,一并展露在罪业杖前!
可待圆海满心得意,要探入罪业之时,却见那三人似毫无损,仍然屹立三才之阵,向二十地仙斩去一剑。
“不可能!你们杀生百年,屠戮无度,为世人不齿,怎会毫无罪业,怎会不知自己心头有罪!”
圆海不愿相信,就连厚重的嘴唇也跟着颤抖。
可他转而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杀生便是你们的天性!既是天性,便不认为自己有罪,自然会觉得问心无愧!
好啊,果然是魔头,果然是祸害!
不可、不可!断不可让你等祸害贻害千年,断不可让你们魔门侥幸逃生!”
魔头教出的弟子,又怎可能是什么善类!
若是让那群小魔头得以还生,岂敢想象日后这天下该是怎样破败的世道!
江秋皙不予理会,再出一剑。
眼看这一剑一如往常,圆海就明白,更不能任由她继续挥剑下去。
因为没有人愿意在这剑宗身上,耗去自己的千年心血修来的基业!
倘若能众志成城,一瞬覆灭剑宗,那在场地仙或许不会吝啬自己的灵气。
可当他们在剑宗手上耗去的灵气过甚,出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那换做是谁都不愿在为此拼命——
他们何必要为了一个剑宗,葬送自己的积累?
要快,一定要快些破开这方小天地,剿灭这群魔头。
绝不能拖到他们二十人消耗过甚,尽数懈怠的那一刻。
圆海大喝道:
“尔等莫要再行防御,他们三人诚心要耗,我们一味抵挡只是徒增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