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随我一起,破开他们那三才剑阵!失了这阵法,只凭江秋皙一人扛不住我等消耗,他们便只能充作笼中困兽,插翅难飞!”
一众修士听那圆海提点,当即精神大振,纷纷不作抵挡,便要以伤换伤,先轰碎三人的阵法再说。
鹿鸣意识到对方更改策略,眉头一皱,一时间犹豫起该不该以伤换伤,为了维系剑阵,硬撼那灵境之威——
可这三才剑阵,终究只是拖延之法。
纵使负隅顽抗,剑阵也迟早要破……
更何况——
“哪怕维持剑阵,再这么耗下去也该跌境了。”
侯星海道出了他的心声。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们能凭着江秋皙的剑意,与那二十余地仙僵持一时,可一旦灵气损耗到要跌境的程度,便更是穷途末路。
已经别无他法了。
“师妹,离阵吧,由我们二人,为你抵挡一二!”
江秋皙轻轻点头,向后退去,三人就此解阵,由鹿鸣侯星海二人祭出仙剑。
“心眼,开!”
侯星海大喝一声,揭下护额遮蔽,一颗眼珠赫然直视众修。
众修心头骇然,便觉头顶刺痛,心扉被谁人紧扣一般,好不难受。
那赫然是侯星海的心眼之剑,凭此心剑,可洞察人心,直指灵魂,是将剑宗心剑修炼至化境的至臻水准。
那心剑随眼,瞪向何方,那人心头便轰然一震,饶是灵境修为,也险些失神。
可正是这片刻困顿,已是绝佳的可乘之机。
鹿鸣将剑匣拍碎,五柄灵剑直冲云霄,悬聚高空。饶是青天之下极为空旷,却也能依稀听到灵剑共鸣之声回荡。
那剑声激鸣、扩散,直至变得震耳欲聋,众修士堪堪自心剑的困顿之中脱离,才忽觉此方天地似是出现了异样。
在看这荒野之上,遍野之上的残剑,竟也因那灵剑的共颤而和鸣起来。
便像是有什么人,将它们不约而同地自那荒野中拔出,抛掷到了天边。
那此前还尽是黄沙,宛如戈壁的旷野,霎时间被密密麻麻的剑影覆盖。
这里,是剑宗的天地。
弥留在此的,皆是剑宗先辈的兵刃。
滋养它们的,亦是代代弟子的热血。
这里的每一柄残刃,皆烙印着剑宗千秋的剑意,承载着剑宗万世的累积。
它们本该一直沉寂在这副辽阔的棺木里。
而今,面对眼前这似要势如破竹的,侵犯剑宗疆土的仙人。
它们却仍旧受到了后辈的感召。
它们是剑宗的剑。
亦是守护的剑。
“破!”
鹿鸣大喝一声,万剑也为此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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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剑宗这来自千万年间的悲喜,千万年间的杀意,都要一并汇作这条宛如长河的剑雨之中,向着眼前的侵略,诉说它们的拒绝。
“不够!”
妖王大喝一声,法相也跟着一并明灭,震天吼声轰然炸起。
圆海竭尽所能,袈裟铺展天穹,欲要阻拦这狂风骤雨。
众修本都做好了以伤换伤的打算,可在面对这如雨一般,传承千万年的灵剑之时,他们却都要为此低下高昂的头颅,尽己所能的用珍贵的灵气,催动术法,去拦截那泼天的剑雨。
他们当然不可能死在这里。
只是觉得被逼到如此狼狈,是因为自己不愿浪费灵气。
却不愿承认被三个同境逼到如此地步,已是没齿难忘的耻辱。
但好在,再怎么负隅顽抗,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剑阵已破,待拦下这场剑雨,他们便会使尽全身解数,将这三个剑修,乃至他们所带来的一切屈辱,都一并清扫干净!
他们如是想着,直到剑雨也渐渐失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