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有些心虚,立马站了起来,结果忘了自己腿上还搁着块白布,里头裹着的药材当下就掉了一半出去。
“周周医生,你回来啦今儿还挺快呢。”陈叶云慌忙捡起药材,看着站在药柜前的周医生。
“你拿什么药呢”周医生少有见她这般神色,鬼鬼祟祟的不成样子,于是踱步上前看着慌乱中没有掩紧的药柜抽屉,再看一眼那布里露出的药材一角。
“没什么,我先回去看书。”陈叶云绕过周医生往外走。
周医生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开口,“郝连长身子有问题啊”
陈叶云脚步一顿,回身看着她,摇摇头急忙开口,“不是,周医生,你误会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是身子太虚了还是那儿压根起不来”周医生走到刚才陈叶云拉开的几个抽屉前,一一打开拿起药材,“巴戟天,蛇床子,仙茅也不能补太狠了。不过郝连长瞧着倒不像这样的人,就是委屈你了。”
“周医生,真不是”陈叶云眼见这是说不清了,急忙解释,“郝连长没问题,我我这是帮别人拿的药。”
陈叶云出生到现在哪里接触过给男人补肾壮阳的药,昨晚辛倩神秘兮兮跟她说了一通,说她男人半个月前磕石头上伤到了,得养一养,补一补,可去卫生所拿这种药总归容易被人瞧见,到时候难免传出去,只好拜托本就在卫生所上班的陈叶云帮忙,毕竟医生自己拿药,最安全能保密。
“周医生,就是那人脸皮薄怕来拿药被外头人知道了,所以让我帮忙来着。”陈叶云把白布里装着的药材摊开给她,“我这刚拿了三样你就回来了。”
“你还怪我回来得早了”
“那倒没有”
周医生行医几十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大方拉开抽屉给她装药,“她脸皮薄,我瞧着你脸皮也挺薄的,还趁我不在一个人偷摸拿药呢。”
“我不是偷,我给钱了,就记在账上呢,就是想着你应该也瞧不见。”陈叶云这会儿说开了,心里倒是轻松不少,看着周医生又拿出几样药材,放到柜面上。
“既然说是伤着了,那还有得治,问题不是太大的话就泡个药酒喝喝,慢慢养回来。”周医生往纸上刷刷写字,上头写着怎么泡药酒用量多少,写得清清楚楚的,一起递给陈叶云。“真不是郝连长你也别逞强啊,受了啥委屈别憋着,日子是自己过得总不能自己骗自己一辈子啊。”
“真不是”陈叶云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接过药方,又道,“周医生,谢谢你了。”
她看着册子拿这方面药本来也是一知半解,有周医生把关自然是好的。她把药材和药方包好,放进了自己拎的包里,想了想,她又把那药往里藏了藏,用两本书给压着。
下午下班,陈叶云拎着包回家属院,刚想上楼找辛倩,就被黄丽珍和赵月给拦下了。今天要领着院里的小孩儿排练呢。
“我先上楼找一下辛倩。”
“她这会儿不在。”黄丽珍拿着给孩子们做的衣裳反复欣赏起来,“她老乡来找,刚出去了。”
“哦。那我回屋放个包喝口水再下去,就两分钟,很快的。”陈叶云蹬蹬蹬跑上楼,把包塞进长柜子里,灌了一杯水才又下楼。
家属院里七个孩子,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年龄最大的曾兆华11岁,人也最高,陈叶云让他当小队长管着大伙儿。
别说大人了,就是小孩儿能当个“官”也能开心起来,曾兆华当下就把其他六人招呼着,一排站好还学着当兵的报数,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瞧你那嘚瑟样儿。”黄丽珍看儿子一眼,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月把衣裳给他们,里头有山的,树的,花草的,全是拿小块废弃布料缝起来的,第一回拿着这样的衣裳,这群小娃一个个都乐得不行。
“我要树。”
“我才能演大树我高”
一群男孩儿争着要演树,原因无他,高高大大的,穿身上好看。
“陈叶军,你去演山吧。”
“王义正,你怎么不去演,我要演树。”
见二人说着话,孙新杰自顾自拿衣裳开始穿,结果刚穿了半个胳膊就被大军和王义正拿下了。
“你还想偷偷穿啊”
“哎,我就试试嘛”孙新杰双手重获自由,对着几人开口,“那这树谁演”
曾兆华身为小队长出来主持大局,他看几人一眼,“你们都想演树,可这就一件大树衣裳没法分啊,不然我来演吧这样就不用争了”
“凭啥”大军、王义正、孙新杰三人朝他吼过去。“我们不同意”
曾兆华捂着耳朵退后两步,“你们小点儿声那怎么办”他看看剩下的三人,陈叶玲,孟婉和白松林都选好了自己想演的。
他脑瓜子一灵光,“不然你们三选一个人来演树吧。”
“行”其他三人一听,也公平。
突然拥有了大权的三人围在一起商量,那手指从曾兆华身上移到陈叶军身上,一会儿又飘过王义正和孙新杰。
四人屏气凝神等他们选个人出来。
“那就我”由于玲玲的裙带关系,几人商量让她哥大军演,玲玲高高兴兴看着自己哥哥开口。
“选我,我给你们一人两颗糖”孙新杰朝着三人大声开口。
咦糖玲玲嘴比脑子快,“那就给你演”
大军本来瞧着妹妹的眼神和嘴型也知道是自己了,结果半路被人给抢了
“孙新杰,你怎么还玩赖儿啊”
“你还拿糖来换,太无耻了”
几个男孩儿纷纷谴责他,大军又看着自己妹妹,数落她,“玲玲,你好啊你,为了两颗糖就改口啦”
玲玲理直气壮回过去,“吃糖更重要”说完和孟婉白松林高兴起来,缠着孙新杰去拿糖。
“哥,你别生气呀,大不了我分你一颗。”
最后,玲玲和孟婉一人分了一朵花,那花的衣裳做得别致,身子是花杆,脸上拿张纸是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