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刘婶还是想追问,一旁的刘老头打断道:“孩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得了。”
说完,他看向戚月,爽快地又道:“戚丫头,这点小事不值当你特意说,都是自家人,别说得那么见外。”
刘友在旁连连点头,“就是,戚姐,你别见外,能帮到你我们全家都很开心。”
“对对对!”刘用附和着,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我这就去把我房间收拾出来,我可以跟友子睡,就是得委屈他们仨挤挤了。”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戚月微红着眼眶看着他们,小声说道:“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幸好他们一家跟她来往频繁,早都知道林巧的真实身份却从不多问,不然这会儿还要费心多解释一桩事。
戚月默默庆幸着,多少有些苦中作乐的成份在里头。
刘婶感受到她的焦虑,柔声安慰她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肯定都能顺顺利利地平安度过的,别太心急。”
戚月点了点头,依旧愁眉不展。
刘老头正要说什么,余光瞥见林巧抱着孩子进来,钟秀秀紧随其后,乐呵呵地上前,见戚楌睡着,打招呼的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阿巧和秀秀都来啦?”
戚月闻言,后背不自觉绷直了,垂着头一言不。
“刘叔,叨扰了。”林巧温声道。
钟秀秀情绪欠佳,但还是挨个跟人打了招呼。
“这几天林巧和秀秀尽量别出门,如果有不熟悉的人打听,也不用刻意强调你们跟刘叔一家的关系,如果是直白地问了,就说你们是刘婶的远方亲戚,来投奔几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亲自来找你们以前,你们尽量不要过来,就装成不怎么往来的邻里就好。”
戚月嘱咐这些话时,从头到尾没有往林巧的方向看,话说完,甚至都没打声招呼,就沉着脸出了门。
林巧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戚月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可刘家人不好多问,钟秀秀也知道自己不能多问。
可不问不代表不会心疼和难过,心疼戚月把所有事情都扛下来了,难过也难过在这。
把戚楌他们送走的头几天,戚月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尽管知道前后院距离也不近,根本听不见什么,可一到夜里,戚月还是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戚月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几天的工夫竟也生出了几分病态。
这天喻晨靠坐在床头,端着戚月递来的药碗,没急着喝,只定定看着眼前又一次走神的人。
心里也再一次泛起了嘀咕,自己把她牵扯进来,究竟是对是错?
之后的很多年,每每回想起这一刻,喻晨都是后悔的。对待戚月,稍稍激进一点,都会将对方推到很远的地方去。
“不然……”喻晨默默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道:“你也跟着去刘叔家吧,等我这边的事情一了,就去找你们。”
戚月回过神,看向喻晨的眼里满是令他陌生的不耐和冷漠,“在我面前尽量当个哑巴,对你有好处。”
这是真的把她逼得太狠了。
喻晨闭了嘴,本就苍白的面色竟然还能白几个度,目光也又开始涣散。
戚月冷冷道:“要睡也把药喝了再睡。”
喻晨这才想起手里还捧着药似的,强打起精神仰头一口气将药喝完。
戚月夺回药碗,不再管他死活,起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就听外头响起一阵马蹄声,伴随着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听起来数量还不小,且越清晰。
最后,那声音在院门外停了下来。
戚月收回了准备开门的手,走到窗边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