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夸了句:“天赋异禀。”
喻晨表示了赞同。
戚楌似乎对大家的谈话产生了兴趣,看着他们口中咿咿呀呀的,抡着胳膊腿儿一副着急的模样。
戚月离得近,抬手在他的小肚子上轻轻拍了拍,任由他抓住了自己的手指,只在对方要往嘴里送的时候稍稍拽一下,来来回回的,又给戚楌添了新乐趣。
她很真诚地看着刘用道:“总之昨天多亏了阿用,要不是你这过人的天赋,钱钱可就危险了。”
刘用不自在地摇头,“都是小事,戚姐别跟我客气。”说着也跟着看了戚楌一眼,忍不住问:“钱钱没事了吧?”
“还是有点低热,不过对身体没什么太大影响了,过几天就能好了。”
刘用闻言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刘婶也是后怕地直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喻晨默默在旁看着,虽然无人指责他半句,他心里却依旧愧疚万分。
戚楌受罪,他很心疼。可最让他心疼的,还是戚月说“我只是个普通人”和“我也会心疼”时,眼里流露出来的脆弱。
那样强势又自信的女子,好像因为孩子的出生,亲手一步步打碎自己的骄傲和棱角,努力让自己变得柔软,生怕自己坚硬的外壳会碰伤孩子……
想到这里,喻晨心底里的难过就一阵阵地往外涌。
他的确是大错特错,她怨也好厌恶也罢,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喻晨怀揣着满肚子心事,跟他们吃完了这顿晚饭,又亲自送刘老头一家回去,而后第一时间就是想找戚月坦白一切。
可天不遂人愿,他刚一脚迈进院子,就跟立在院中一副恭候多时模样的黑衣人打了个照面。
戚月的声音自她房间窗子里响起:“他等你半天了,有什么事你们去房里说,别在院子里闹鬼,钟秀秀都让他吓着了。”
喻晨:“……”
黑衣人:“……”
还是喻晨轻笑了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吓得黑衣人瞪圆了眼睛。
他自幼跟在喻晨身边,只是最近一直在外奔波,不怎么清楚喻晨近期生的事,冷不防见自家主子笑得这么开心,能不吓一跳么。
自喻晨母亲走后,他哪里还自内心地笑过呢?
黑衣人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这些日子生的事,却被调查到还未通报的消息封印在了原地,眼巴巴地看着自家主子。
喻晨神色恢复了平静,漠然说了句“跟我来”,径直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戚月自然不关心那黑衣人会跟喻晨说什么,只暗自庆幸又躲过一次。
从药坠里配了药喂给了戚楌,又陪他玩了半天,也没听见外头有什么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戚楌玩累了,吃了奶睡着了,戚月也熄了烛火准备休息。
送走了黑衣人的喻晨刚走到戚月的房门口就见到里面骤然暗下来,不由得再次苦笑。
想到戚月这几天肯定是休息得不好,都这么晚了也实在不适合说那些事——说完又不用睡了。
算了,不急,明天再说吧。喻晨苦笑着在心里安慰自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戚楌夜里又有点热,不过睡得很好,连戚月用沾湿的帕子给他反复降温都没能把他弄醒。
天蒙蒙亮时,戚月又给戚楌喂了点儿药,诊了脉觉没什么大碍了,就靠坐在床头囫囵睡了过去。
钟秀秀早起做好了饭,来敲门没有人应声,推门进去就看到了这幅画面,心疼得不行。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给戚楌抱出去,让戚月躺下好好睡。
不想手刚搭到戚楌身上,戚月就倏然睁开了眼,眼里还没恢复清明,就抖出鍉针刺向那只手的手腕处。
钟秀秀生怕吓到戚楌,死死咬住了嘴唇强忍着没有叫出来,实则手腕处从针尖开始犯起的痛麻之感几乎瞬间就蔓延到了整个半边身子。
“姐姐……”钟秀秀白着小脸小声唤了一句。
戚月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看轻了来人,有些懊恼,提起鍉针又刺上手腕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