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拉回了戚月的思绪,她先看了看戚楌,才起身去开门。
见方才还在脑子里给她演恐怖片的喻晨如今就病歪歪地立在门口,戚月差点想再把门给拍上。
强忍着冲动,戚月面无表情地问:“有事?”
“听秀秀说你忙完了,就想……”
他话还没说完,戚楌突然在里面哭了起来。
戚月匆匆扔下句“你等一下”,就关门跑了回去。
喻晨摸了摸险些被门板砸到的鼻子,先是懵了一下,随即不由得失笑出声。
好容易想对一个人坦荡一回,过程竟如此艰难。
戚月动作不慎熟练地给戚楌换了条尿布,又用干净的小被子重新包好他,见他还是哭着往自己怀里钻,推断出他是又饿了。
一边喂孩子,戚月一边愁容满面地想,她怕是要躲不过去了。
喻晨明显是急着要说些什么,她不可能永远都有要紧事来堵喻晨的嘴,如果刻意回避,反倒会让他起疑。
看来她要另辟蹊径了。
喂完了孩子,正巧赶上钟秀秀来叫她吃饭。
他们把戚楌的小床抬到了堂屋,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戚楌就自己躺在小床里够挂在头顶的小玩意儿,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席间,刘婶一直在看喻晨,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喻秀才,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不少,这才几天啊?”
喻晨未语先侧过头,掩口咳了一阵,才道:“自小落下些旧疾复了,看着吓人,其实还好。”
刘婶听了一副恍然的模样,“我说呢,今天一见你就觉得病歪歪的。”
说着她转头看向戚月,“幸好有戚丫头在呢,年轻人底子好,用不了多久就又活蹦乱跳啦!”
戚月朝她投去一个笑脸来,没有多说什么。
刘婶喝着白天钟秀秀煮的酸梅汤,笑着又道:“要我说还是喻秀才福气好呢,娶了这么个宝贝。”
戚月:“……”
喻晨淡笑着道:“是啊,可真是个宝贝。”
虽是在回应刘婶的话,可目光却始终意味深长地定在戚月的身上。
戚月强忍着没有拆他的台,只皮笑肉不笑地道:“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刘用看看在坐的人,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戚楌,这才小心翼翼地问:“戚姐,那个林巧姐不来吃饭吗?”
戚月面无表情道:“爱来不来,你吃你的吧,不用管她。”
刘用“哦”了一声,看看她,再看看喻晨,最后道:“戚姐,我觉得那位姐心肠太硬,或许很厉害吧,但还是不适合把孩子交给她带。”
戚月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随意道:“放心吧,已经说清楚了。孩子还是我自己带。”
刘用傻笑着说了句:“那我就放心了。”而后继续埋头扒饭。
戚月笑道:“我还没说你呢,昨天你装得也太像那么回事儿了,险些连我都要开始怀疑我们到底熟不熟了。”
刘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戚姐你快别打趣我了,我当时都慌死了,生怕表现得不好再给你添麻烦。”
刘老头在旁哈哈笑道:“你别看这臭小子现在老实巴交的,小时候顶数他最会装!不丁点儿大就指挥友子上树爬墙,闯过了火回来,人家还没怎么他呢,他先哭一通,什么‘再也不敢啦’、‘饶了我呀’、‘再打就要死人啦’这些都是张口再来,然后下回还敢。”
一番话逗笑了席间所有人,除了刘用自己。
刘用瞪了一眼捂着自己嘴巴努力憋笑的刘友,转头看向刘老头有些羞赧道:“哎呀爹!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可以不说的!况且我都不记得了,有没有这回事还两说呢!”
刘老头半点不肯让他糊弄过去,闻言立马反驳道:“嗯!绝对有,不信你问你娘,还有隔壁你牛叔、前院孙婆婆,还有那个谁……”
“行了行了可以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了!”刘用阻止父亲再搬出新的证人,又羞又燥地承认了事实,随即摸摸后脑勺自言自语般嘀咕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吧,我只是心里想的什么不往脸上显嘛!”
满桌子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