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带着东西这两天都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剩下点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装进一个木箱里,放在马车座位底下。
池斐忱当初没有选太大的马车,因此一趟坐不下所有人,只得戚月抱着孩子,同池斐忱、钟秀秀一起先走,林巧负责赶车,等他们到了,林巧再折返回去接刘老头一家。
今日晨起池斐忱就没什么精神,吃了戚月配的药稍稍好了些,可仍旧咳嗽不止。
钟秀秀看了他好几眼,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夫的身子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戚月正安抚着戚楌,孩子头回坐马车,新奇中带着点儿胆怯,紧抓着戚月的衣襟不放。
闻言,戚月朝池斐忱分去一个眼神,随即淡漠道:“他那是老毛病,到了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你不用紧张。”
钟秀秀“哦”了一声,神情看起来还是忧心忡忡的。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池斐忱只觉喉咙里一阵腥甜,下意识用帕子掩住,紧接着就咳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
钟秀秀:“!!!姐夫?!”
许是她的惊呼声太过吓人,林巧在外头都跟着紧张起来,一扯缰绳停下了马车,拉开车门朝里张望,“怎么了?”
接着就看到了池斐忱帕子上的血迹,顿时大惊失色,“公子!”
池斐忱淡定地将帕子收到一边,看了林巧一眼漠然道:“慌什么,赶你的车去。”
“可是……”
林巧还想说什么,被池斐忱一记眼刀飞过来,登时什么都不敢说,关好车门再次驾起了马车。
池斐忱朝戚月望去,调笑道:“我都这样了,阿月,你哪怕装得难过一点儿呢?”
戚月头都没抬,哂笑道:“我难过什么?你自己作的死,还想浪费我的感情?”
“阿月,你这样说我可要难过了。”池斐忱故作委屈道。
戚月:“……”你还是去死算了!
逗够了戚月,池斐忱正色道:“真的要尽快开始诊治了。我的人都已经在宅子里候着了,你若是没问题,我们今日就可以开始。”
戚月一副没甚意见的模样,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钟秀秀听他们打了半天的哑谜,这会儿都快要好奇死了,却还急着戚月说的话,不敢多问。
憋了半天,也只面红耳赤地问了句:“姐姐,我帮你抱会儿钱钱吧?总这么抱着你胳膊该酸了。”
戚月也不推辞,将戚楌递了过去,只是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调侃道:“快急死了吧?还什么都不能问。”
闻言,钟秀秀“嘿嘿”傻笑了两声,吐了吐舌头没有接话,可面上早已满是羞赧的神色。
戚月道:“等到了时候自然都会告诉你,现在就别多想了。”
“我知道的姐姐,你放心吧!”
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戚月竟生出了些许羡慕。
都说傻人有傻福,能够这样无忧无虑,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到了县里的宅子时,池斐忱几乎已经是意识全无了。
林巧叫来了四个小厮打扮实则体型照寻常小厮壮了一大圈的青年,一齐将池斐忱抬进了他的房间。
林巧面色焦急地在后头紧盯着,良久才现戚月也跟着进来了似的,愣了一下匆匆走过去,施了一礼问道:“夫人,公子为何会突然吐血?”
戚月已经懒得纠正称呼问题了,只是多少还觉得有点别扭。她看了眼放下池斐忱功成身退的几个壮汉,又看向钟秀秀,道:“秀秀,让他们带你去房间里看看,我一会儿去找你。”
钟秀秀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同林巧单独聊,顺从地“哦”了一声,抱着钱钱出去了。
戚月这才回过头去看林巧,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和沉静。
她一边在床沿坐下给池斐忱诊脉,一边漠然道:“先前他为了让二殿下相信他活不久,特意让我配制了毒药,踏踏实实地喝了十来天,如今毒性与他原本的寒毒相冲,才导致了他的身体越不好,若想活命,一切就都照我说的做。”
林巧沉默片刻,抓住了她这番话里的重点,愣愣地看着她问:“公子都告诉你了?”
“差不多吧,”戚月诊完了脉,转头问林巧:“有没有墨宝?”
林巧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