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我说,你记,然后让钟秀秀把药抓齐,煮一大锅放着,温度适合沐浴了再让人抬过来。”
林巧道:“是要药浴对吗?我让人去找一口大一点的锅,直接在院子里架个炉子熬。”
“随便吧,动作快点就成。”
林巧应声准备退出去,想了想又问:“那您……”
戚月道:“我得给他行针,不然气血不畅等不到你们的药熬好他就该凉了。”
林巧闻言不敢再耽搁,忙不迭跑了出去,竟是鲜少流露出如此慌张的姿态。
戚月收回了目光,朝池斐忱看了过去。
踟蹰了好一会儿,戚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从怀里摸出了银针包,而后……开始扒池斐忱的衣服。
只露个上半身而已,戚月一边动手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前世又不是没见过泳装男模。
扒开里衣的时候,戚月不禁愣了一下,目光在池斐忱左腹的位置停留了好一阵。
那里有一道狰狞的陈旧疤痕,几乎将他整个左腹都切开。
并没听池斐忱提过这里,也不知他受了这样严重的伤是怎么活下来的,全靠命硬吗?
不过想来也是,池斐忱的确是命硬的,不然也不会身中寒毒十几年,愣是苟延残喘到她出现。
不过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戚月倏然警觉,木着脸解除了他上身的所有束缚,手起针落连下三针,才逐渐冷静下来。
她难道中蛊了不成?好端端的竟然会为池斐忱感到伤感……
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戚月将自己化身成没得感情的行针机器,连下三十余针,几乎要将池斐忱扎成一只成精的刺猬,才施施然起身去洗手。
撤针时,林巧也回来了,几个壮汉抬着浴桶进来,药香登时飘了满屋。
戚月收回最后一根银针,随手拽了条薄被盖在池斐忱身上,没有理会外屋的动静,沉下心来又给池斐忱诊了诊脉。
池斐忱的情况,她比谁都有数,方才没说,池斐忱这样其实很大原因是因为这两日她亲自煎的药。
池斐忱虽然因为糊弄他哥而伤了身,但也不至于短短几日就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一切不过是戚月想要尽快脱身而使出的手段罢了。
原以为池斐忱会因为她那惊世骇俗的想法而放弃,没成想他接受度那么高,她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也算是卑鄙了一回,利用了池斐忱对自己的信任,不过都无所谓了。
她会按照约定治好池斐忱,但后面的事,就都是她说了算了。
戚月去看了看浴桶,随意地拨了拨水,似在测温,实则又从药坠里取出了好几味药材,直接磨粉混进了浴桶,旁人根本无从察觉。
她让人煮的那些都是幌子,真正的药引都是价值连城且不好寻的东西,就算倾尽国库也未见得会供得上池斐忱这样挥霍一个月。
这么想来,这人还真是命好,遇上了带着药坠的她。
耗费这么多药材救他,总该还清他这些日子的照顾了吧?戚月想,面上却没显露半分异常,只淡然道:“可以把他放进去了。他现在意识不轻,你们看好了,别给人淹死。”
林巧和几个壮汉听了都面露菜色。
尤其是那几个壮汉,先前都没见过戚月,只听说自家主子着了魔似的将她放在了心上,却不成想这人一张口就奔着要主子命去的。
可戚月再如何,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置喙的,主子是何脾气戚月或许不够了解,但他们这些人可都一清二楚,惹怒了他,这些人连死都将是奢望……
戚月说完就出去找钟秀秀去了。
问了池斐忱安排的下人才知,钟秀秀没在自己房里,而是去了她的房间。
“姐姐你忙完啦?”一见戚月,钟秀秀就乐呵呵压低声音道:“我正帮你收拾房间呢,姐夫怎么样了?”
戚月看了眼睡在小床里的戚楌,也压低了声音回了句:“他还好,钱钱没吃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