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定不負聖上所託,儘快將這兩樁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穆景行離開皇宮後,梁文帝便命人將景王府封鎖,景王禁足府中,不准外出。此事當日就傳遍了朝臣勛貴們的耳中,一時間人心動盪,畢竟此前諸多人將寶押在了景王身上,而如今看來,怕是太子之位又要有變數了。
人定時分,正是月色清寂,路上無人。
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景王府側門外,坐在副馭位的小廝跳下車,上前與守門的兩名兵衛說了幾句,請求通融通融,讓他家主子進去探望下景王。然而那兵衛領的是皇命,不敢怠慢,推拒了那小廝孝敬的沉甸甸銀袋子,小廝悻悻而歸。
接著便是一位為人老道的嬤嬤下了馬車,拿著銀袋子上前威逼利誘一番,那兩名兵衛終是敗下陣去,悄悄開門行了方便。
之後便見嬤嬤回車上接下一位身披斗篷,頭戴兜帽的華貴婦人,主僕二人先後側身從門縫兒擠了進去。
景王府的正堂內點著燈,崇寧長公主在桐嬤嬤的攙扶下徑直來到正堂,一進門便脫下兜帽,露出一張略顯憤怒的臉來。
看到長公主突然出現,景王梁鴻譽倒似並不意外,只急切的迎上前去,從桐嬤嬤的手中接過長公主的胳膊殷勤托著:「皇姐,我就知道你今晚一定會來……」一見長公主他便放聲哭了起來。
景王心下是真的憋屈,皇兄素來對他信賴有加,他又是個要面兒的,可這次明里暗裡都被人擺了一刀,顏面盡失!
空出手來的桐嬤嬤,則轉身去將正堂的大門緊緊關了。
崇寧長公主猛地甩開景王的手,眼中帶怒,憤然中透著隱忍,將音量壓低了許多:「你因為一個小丫頭就色令智昏,壞了我們籌謀多年的大事!如今還有臉在這兒哭?!」
「皇姐……連您也不信我?」景王一時怔然,原以為再多人誣陷他,至少還有崇寧長公主為他謀劃解圍,熟料如今竟連長公主也聽信了那些。
崇寧長公主怒火中燒的拂了拂寬袖,伸手指著景王,眸帶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怨憤:「你在秋獵時做下那等手腳不利索的蠢事,本宮好不容易才哄得皇兄沒去細究!你竟不知收斂,堪堪回京又對付上了一個小小傳臚!這下好了,兩樁事一齊被皇兄追究下來,你以為自己還能平安無事?!」
頓了片刻,景王正想開口解釋,崇寧長公主又忿忿的添了句:「皇兄廢了六皇子的太子之位,那是因著氣他生母為禍後宮!你還真以為你這個同父異母的庶弟,能親過他的親兒子?」
這下景王真的沉不住了,急切的低吼道:「可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
崇寧長公主先是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以為弟弟又在死鴨子嘴硬。可再看看他那冤屈憤怒的表情,突然又意識到興許是真的,「你……」長公主蹙了蹙眉,萬分不解道:「刺殺六皇子的刺客不是你派去的?」
「不是!刺殺六皇子和那個姓馮的失蹤都不是我乾的!皇姐,我就算再能闖禍,可哪回闖了禍後是敢做不敢當的?」
聽了這話,長公主信了。的確,她這個弟弟驕奢桀驁,卻是個敢作敢為的。可這下此事就蹊蹺了,不是梁鴻譽,那會是誰挖了這麼大一個坑來栽贓陷害他?
崇寧長公主低頭思忖一番,而後無頭緒的在椅子裡坐下,讓弟弟重又將當日林中所見的一幕細細說了遍。
再聽梁鴻譽說起當時發生之事,長公主抓到一處要點!梁鴻譽說當日在林中,他是聽到了有人不停的喊「救命」,故而才一路跟著那聲音,騎了很遠的馬見到六皇子他們的。
「不對,」長公主緩緩搖頭,細細分析此事:「依你所言,騎馬尚且騎了那麼久才到事發地點,那麼就算打鬥時真的有人呼救,你也定是聽不到的。所以,當日是有人沿途詐喊,故意引你去的。」
景王面色一白,頓覺驚悚。「竟然……竟然真的有人設套兒陷害本王?」
稍稍平復了下,景王眼中冒著兩團怒火:「是誰?皇姐您覺得是誰要害我?!」
「哼,」崇寧長公主發出一聲冷嗤,「看來,是我們小看這位廢太子了。」
「皇姐是說……設此陷阱的是六皇子?」景王臉色帶著明顯的難以置信表情,「他,他不過就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他是孩子,他身邊的那些個謀士可不是孩子!張皇后早早的招賢納士,為兒子謀好了未來的路。此次遇刺的戲碼,想是籌謀已久,可真是一石三鳥的好計策!一來博得了皇兄的同情,緩了因張皇后所犯罪責的遷怒,重拾父子親情。二來潑你一盆髒水,讓你在皇兄面前失寵,便是不能一次搬倒你,也至少推遲了皇兄立你為儲君的心思。三來藉機認了穆景行為師,拉攏了穆家人。」
「這……」景王起初還是不信,可再看看皇姐臉上篤定的神情,最終還是信了。便氣道:「那當初我求皇兄給我和穆家那丫頭賜婚,姐夫還出來阻撓!他再想拉攏穆家人,師徒能親得過夫妻嗎?」
想到穆家丫頭,景王臉上顯露出滿滿的遺憾!既可助他政途,又是個天生的尤物。這麼兩全齊美的事兒,怕是打著燈籠難找。
景王看向長公主,頗有點兒嬉皮笑臉討好的意思:「不如皇姐再去穆家說說……」
「住口!」崇寧長公主怒瞪著梁鴻譽,他若非是個王爺,她真想一巴掌抽過去!不成氣的東西。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