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今還念著這些鶯鶯燕燕?這都生死關頭了!」
景王自知理虧,垂下頭任著皇姐教誨,不敢再狡辯半句。長公主又訓斥幾句後,也有些心軟起來,有心寬慰一二,便壓低了聲量勸道:「你姐夫那樣做還不都是為了你著想?你是未來的儲君,本宮和附馬皆是盼著你做這大梁的君王!若是日後被人翻起舊帳來,一國的皇后,竟是皇上在臣子那兒奪來的,這是多大的笑話。」
第95章
夜色下,靡麗的馬車轆轆駛離景王府。
輿廂內,桐嬤嬤察言觀色過後,問道:「長公主這是想好應對的法子了?」
桐嬤嬤是一手將長公主帶大的奶娘,比親娘守在身邊的時日還長,是以長公主在她面前從不需要隱瞞什麼。長公主盯著前方,幽黯的環境中眼中似有兩團火在燃燒,與之相悖的,是開口那股子帶著寒意的冰冷:「既然六皇子那麼喜歡表演生離死別的戲碼,那本宮便幫他一把,讓他假戲真作!」
聞聽此言,桐嬤嬤不由得皺起了眉:「長公主之前不是說,此時動廢太子,是蠢舉?」
「嬤嬤,之前是鴻譽正得聖心,眼看就要被扶上太子之位,自然不宜橫生枝節。可如今怕是皇兄已不信任他了,那麼此時除掉六皇子,便有兩層好處。其一,鴻譽已被禁足,六皇子無論出何事都算不到鴻譽身上,反倒會洗清鴻譽的嫌疑。其二,皇兄的手裡也沒那麼多選擇可選了,六皇子一除,他還能選誰?」
說到這兒,長公主抬頭沖桐嬤嬤笑笑,透著睿智與陰狠。桐嬤嬤也瞭然的回以微笑。
***
這日一早,穆閻下朝後帶回一個消息:六皇子昨夜在自己宮裡中毒了,岌岌可危!
佩玖聽了這個信兒,不禁有些同情起那位六皇子來。上輩子她只覺得自己是這天底下最命苦的,被親爹拋棄,又三嫁失利,遇渣無數。現在看來,這含著金湯匙生在宮中的皇子也不是那麼好做的。一而再的被人害命,且那無形的黑手就來自身邊,想想都覺可怕。
不過佩玖倒也不太替六皇子擔心,畢竟上輩子的六皇子做了太子。雖說上輩子佩玖消息閉塞,不知這位皇子一路經歷了這麼多坎坷,但她知道在大哥的擁護下,六皇子非但做了太子,還很快登基做了皇上!大哥亦是因此一路顯達,權傾朝野!故而六皇子此次中毒看似兇險,最終必定九死一生,度過難關。
但因為此事想到大哥,佩玖不由得臉上泛起一陣兒紅雲……
這幾日是穆景行奉旨離京去圍場查六皇子遇襲案了,若非如此,佩玖怕是連用早饗都不敢來膳堂。
「玖兒,你可是又發熱了?」菁娘見佩玖臉上無端通紅,便擔憂的伸手欲摸。畢竟從圍場回來後佩玖便連著服了幾日的湯藥,總是讓人擔心。
佩玖向後退了一步慌張躲開,「娘,沒事,就是吃那些藥的害熱反應。」說到這兒,佩玖便趁機看眼窗外:「正好又到熬藥的時辰了,玖兒去廚房盯一下,省得她們不仔細!」說罷,人逃也似的出了膳堂。
出了屋子,佩玖便放慢了腳步,慢慢挪移著往小廚房走去,一路上想著心事。
如今她對穆景行到底是怎麼個感覺?依舊拿他當大哥麼?可他抱了她,吻了她,做了那麼多親密的舉動後,她如何還有臉說還將他視作大哥。
可是仔細想想,她厭惡那些嗎?她似乎……只是怕。
視為親人的人,突然換了種更為親密的方式對待她,她當真被嚇得不輕!可是每回穆景行那樣做,她又心如鹿撞,莫名的,莫名的有種複雜的情素……
縱是兩世閱人無數,佩玖也依舊說不上來那是個什麼感受,但她知道不是厭惡。而是一種極為複雜,極為難形容的……好似一顆心明明鎖在了冰冷的鐵匣子裡,突然有人燃起一把火,那炙熱的溫度透過鐵片兒準確無誤的傳達給它,灼得心焦,卻又沖不破那層牢籠。
「唔——」正低頭漫無目的的走著,佩玖迎面撞進了一人懷裡,抬頭看,是已離府數日的穆景行。她那臉蛋兒上堪堪才被屋外的冷風吹退了紅潮,這下立馬又紅得好似能滴血一般!
佩玖不自主的向後踉蹌了兩步,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立馬抵在了她的腰上,令她站定。
「父親母親都在膳堂……」倉皇間,佩玖說出這麼一句。畢竟她才出了膳堂不遠,這處長廊仍在父親母親視野之內。
事實證明這一句也確實頂用,穆景行很自然的收回抵在佩玖背上的那隻手,臉上掛著絲若有若無的笑:「走路小心著些,得虧這回是撞在了大哥身上,若是外男,怕是要被人笑話了。」
他這話落地時,佩玖已然先一步錯開他,朝著小廚房的方向跑去。只是話意,她是聽明白了的。
一口氣兒跑進廚房,佩玖靠在門上穿著粗氣,心道大哥還好意思提醒她莫被人笑話?他做的又都是些什麼於家門有光之事。
緩了幾口,佩玖偷偷從廚房門向外探出去看,見穆景行剛好邁進膳堂,她不禁拍了拍胸口心下略覺松泛了些。偏巧這時,穆景行回頭,朝她拋了一記邪佞的眼神。嚇得佩玖忙撤回身子裝作未曾看見。
這廂穆景行進了膳堂,果然見父親母親皆在,先是行了晚輩常禮,而後穆閻關切道:「聖上派你去查的事如何了?」
穆景行視線掃過母親,而後笑道:「父親,孩兒記得走前您說有幅字,想給孩兒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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