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目光恋恋不舍地看着昏睡中的喻晨,口中讷讷道:“晨哥哥,缈氤明天就得走了,这一别,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
眼看着苏缈氤又要哭,戚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扭头出了房间不想再看她单方面的腻歪。
出门正好见刘用打算回去似的,戚月从他身边经过,声音微不可闻地说了句:“明日他们走时你帮我盯着点,确保他们真的走了回来告诉我。”
刘用不作回应,只很轻地点了下头,快步离开。
这一晚,戚月往戚楌所在的客房跑了四五趟,几乎是彻夜没睡。
戚楌的高热退了下去,也再没反复,吃了奶也没有再吐,脸色好了许多。
最值得庆幸的是,戚楌的事并没在喻晨二哥心中留下什么疑虑。第二天鸡都还没叫,喻晨二哥一行人就已经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喻家。
等戚月吃完了早饭,才见刘用风尘仆仆地回来。
见他满头大汗,戚月倒了杯水递给他,道:“别急,先喝点水缓缓。”
刘用喘着粗气“哎”了一声,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胡乱抹了抹嘴,才道:“我怕惹他们注意,没从家开始跟,而是早早就去官道上猫着,看着他们上了官道一路往南走,才回来的。”
顿了顿,他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我还特意让友子去私道守着,生怕他们没走官道跟他们错过。”
戚月也没想到刘用会这么细心。
按他说的,这哥俩怕是半夜就爬起来往两条道上赶了,觉都没睡消停。难怪一进来就见他黑眼圈那么重。
“真是辛苦你们了!”戚月由衷道,“回去好好睡一觉,那些人走了倒是留下不少食材,都还新鲜着,不吃白不吃。晚上叫你爹娘都来我这,算我谢你们这些日子对秀秀和钱钱的照顾。”
刘用诚惶诚恐地连连摇头,“戚姐别这么说,都是小事,说不上辛苦。不过饭还是要吃的,戚姐可得多给我们准备些好吃的!”
戚月朝他笑笑,说了句:“自然。”
“嘿嘿,那戚姐,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啦!”
戚月点头,又说:“回去想着告诉秀秀回来。”
刘用应声,走了。
戚月起身,朝喻晨的房间走去。
没有外人在,除她以外唯一的活人现在半死不活地躺着,戚月也就懒得打什么幌子,飞快从药坠里配了一颗药丸,掰开喻晨的嘴塞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即使是在昏睡中,也很容易喂进去。
直到看着喻晨喉结滚动了一下,戚月才缓缓收回了视线,自窗子瞧见钟秀秀急慌慌的身影,出门迎了上去。
几天不见,钟秀秀好像瘦了一圈,眼底乌青,十分憔悴,嘴角更是长满了燎泡。一看就是吃不好睡不好,急得直上火。
见到戚月平安无恙地站在面前,钟秀秀一下子就红了眼,强忍着没有流眼泪,只哽咽道:“姐姐,这几天可吓死我了!”
戚月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进屋说话。
两人进了戚月的房间,身处在熟悉的环境,钟秀秀才开始有些绷不住。
“姐姐,那个林巧到底是什么人啊?她怎么能这么过分?”
戚月柔声道:“别急,慢慢说,钱钱高烧,她是怎么阻拦你们不让你们找我的?”
钟秀秀几乎不用回想就道:“她说姐夫的事很重要,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出任何岔子,如果因为我们耽误了姐夫的大事,后果我们承担不了。”
顿了顿,钟秀秀有些气愤地问:“姐姐,姐夫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可以让他连孩子的死活都不顾?”
你很快就不用叫他姐夫了。戚月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想着,口中安慰道:“好了,别多问了,这些事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解释,只是眼下你最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钟秀秀难得地没有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她直直地看着戚月,末了颇为认真地说了句:“姐姐,我觉得姐夫配不上你!”
这不巧了么?她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