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脑中的警铃在喻晨说要告诉她什么事的那一刻疯狂运作,本能地生出逃避的念头。
这敲门声响得太及时了,她差一点就要在喻晨面前露出马脚了!
她蹙了蹙眉,面上生出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冷冷说了句:“你先等等。”而后转身去开门。
手即将搭到门板上时,戚月才在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手指默默在掌心蹭了蹭,触及一片潮意。
从没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候。
戚月面无表情地开门,见是钟秀秀,便问:“怎么了?”
钟秀秀道:“我的药都喝完了,想着来问问你那些药粉要怎么处理,姐夫有事吗?”
戚月回头看了一眼,道:“没什么,就是生病了,要过一段时间才好。”
“啊?好好的怎么病了?”钟秀秀有些意外,明明他们被送去刘老头家时都还好好的,这几天到底生了什么事?
戚月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只是你姐夫的病有些复杂,暂时不方便让你学习,我会整理一份手札,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看。”
对于戚月的安排,钟秀秀向来是不会有什么异议,闻言就乖顺地点点头,面上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傻笑。
“姐姐你要是忙,就告诉我怎么弄吧,我想试试。”
戚月道:“也不是很忙,这东西做起来比较麻烦,我不在场不放心。你先回去吧,我跟喻晨说一声就去找你。”
钟秀秀“哦”了一声,走了。
戚月转身进屋,对喻晨道:“我得去给秀秀制点敷燎泡的药,那孩子上火上得厉害,让人看着怪不忍心的。你要说的事很急吗?不急就等我一会儿?”
喻晨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似乎在探究着什么,又像只是单纯地走了个神。
戚楌不安分地在戚月怀里拱了拱,似乎是有些困了,戚月面色柔和地轻声哄着他,却以此掩饰了所有的不自然。
喻晨看了她半晌,也看不出她有什么问题,只是直觉哪里不对。
直觉这种东西太过玄妙了,什么判断都能往上头扯两句,可不是每个人的直觉都那么准的。
喻晨就是其中很不准的那一类。
良久,久到戚月面上流露出了不耐烦,没好气儿地问了他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急事?”
喻晨这才道:“也不是很急,你先去忙吧。”
戚月头也不回就要走,忽而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道:“没事多活动活动,自己做好准备,我这边随时可以开始。”
听见喻晨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回应,戚月抱着孩子大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戚月竟隐约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垂眸看看戚楌,他正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颇为无辜地看着自己。
戚月没急着找钟秀秀,而是回房喂了孩子又把他哄睡了放床上才去的。
一进门,钟秀秀便忧心忡忡地问:“姐姐,姐夫病得很重吗?怎么这么久才来?”
“还好,不重。”戚月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开始口述药膏的制作方法。
其实这药膏做起来一点都不繁琐,不多时就到了最后一步。
戚月问:“都记住了吧?”
钟秀秀连连点头,戚月又道:“行了,这盒药我拿回屋里看着,你去灶屋看看刘家那哥俩用不用帮忙,说好了要请他们吃饭,结果一下午都是他们自己在忙活,实在是不像话。”
钟秀秀“哎”了一声,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戚月拿着药回房间,戚楌还在睡着,这个时期的小孩好像都挺能睡的。
戚月将药盒放桌上等冷却,坐在床沿看着戚楌肉乎乎的小脸蛋微微出神。
脑中忍不住开始散,如果戚楌的父亲真是喻晨的场景。
不行不能想,细想就是恐怖片,这日子以后都不会安生了……